Aki

BG短篇写手|产粮目的主要是写BE变成HE|社畜周更

【五硝夏】阿比斯游戏 ⑰

提起新宿,在大多数人印象里,潮流和玩乐似乎是这里的第一标签。

也并没有错。

即使是白天,有空在街上游玩的人群并不少见,但最热闹的时候还未到来,人群大多集中在办公楼和学校里,最为出名的歌舞伎町当然也在沉睡。

所以在第一声警报响起的时候,从街上来看,并没有那么混乱。

人们更多地惊诧于这次地震预警的等级之高,以及警报里反复强调的前往地下,并没有人注意到那些看不见的怪物从远处掠过。

隐匿的危险被咒术师和政府人员尽可能地摁下水面,直到越来越多的咒灵四散,直到实力强大却从未有过记录的“诅咒师”接二连三地出现,战斗的痕迹才扩散开来——不,还没有扩散。

因为五条悟直接打穿了那座大楼。

即将如泥石流涌出的咒灵群,试图从空中朝他倾泻而下;从四方联手阻挠他的术师借机释放了领域,只为了争取一秒不到的搏杀空隙。

但这些都泯灭于刺眼的紫色光芒。

——咒灵总是依附于人类诞生,似乎所有人都忘了,五条悟至今为止展现出的力量,一直是被限制的。

越是繁华的城市,越是繁复的牢笼。

“…虽然不是不能理解,但这种场景……”

和他离得有些远的夏油杰不紧不慢地提醒,“多少是有点夸张了,这里离东京都厅太近,防卫省的导弹说不定已经瞄准你了。”

“说得好像导弹有用一样。”

五条悟笑了一声,苍蓝的双眸神采奕奕,“感觉还不错,你不试一下吗?”

夏油杰似乎是露出了思考的神情。

不过一秒,他就欣然地说了句,“也好。”

于是,巨大的黑幕从高空蔓延坠落,仿佛是舞台上的幽灵,数个特级咒灵浮现于男人身后,粘稠的恶意裹挟着昏黄肆意飞涌,在即将蔓延出边界冲击上驻守术师时,被迅猛扩张的帐恰好拦截。

冷汗顺着额边滴落。

从这一刻开始,无论是术师还是非术师,帐外的人再也看不见内里的情况。

整片区域仿佛被一只大手从地面上抹去。

“……真的假的,在大白天弄出这样的动静…”

“五条悟真的疯了,这可是市区,如果他打算和夏油杰在这里战斗——”

“最多也就毁掉一个公园。”

嘈杂声像是被摁了暂停键。

坐在窗口的女性堪堪不过十六岁,但她开口之后,便没有人试图反驳。

她似乎是在跟身边的人说话,语气完全适应了咖啡厅应有的样子,哪怕衣服上沾染的血迹并不配合。

“也许等他们打完后,可以改造成温泉场。”

“硝子小姐……”

“怎么看五十多公顷的国家公园都不能以‘也就一个公园’来概括吧……”

“唔,至少不是我们后面的明治神宫?”

“不不不,明治神宫绝对不能毁了啊!”

不同于高专学生的反应,站在家入硝子另一边的拉鲁若有所思地说道,“虽然毁掉了也挺有趣的。”

在学生们怒视之前,家入硝子先笑了几声,“推了给夏油立个雕像?哈哈,拍下来发到网上会有很多人喜欢吧。”

“呃…”

谁喜欢,那个笨蛋吗?

在吐槽她的话之前,禅院真希和钉崎野蔷薇的脑子里忽然就冒出了他们亲爱的五条老师一边笑得超大声一边给图片点赞还要群发所有人的样子。

也许之前就有这种感觉了,但在这时候,他们才有了一个更加真切的感受——硝子小姐果然是他们的同期。

虽然完全不是攻击的类型,但是可对人使用的反转术式,熟练到这种程度,当然也是一种强大的能力。

…这么一想,他们五条老师那一届的高专学生不是有点强得离谱了吗。

“你的死确定不是被设计的吗?”

待命太久有点无聊的诅咒师一边注意着窗外,一边像是顺嘴问了一句。

两个破坏力极大的咒术师,再加上极为罕见的治疗师,三个却都不是好掌控的性格,他可不觉得那些高层坐得住。

两个学生迟疑了一下。

被问话的本人倒是没犹豫,很快回答,“不,没人舍得我死。”

她轻而易举地列明了自己的价值,“就算那两个人一起叛逃或者杀了高层,也会有人愿意花大代价让我留下的。”

诅咒师却没有被说服,“所以换句话说,杀了你就可以促使他们两个人、不,只要夏油大人离开就行了。”

“咒术师不再拥有反转术式,最强的两个人反目成仇…谁会这么做?”

“纠正一点,就算他们有了分歧,也不会是因为我。”

家入硝子站了起来,在走向门口刚刚被抬进来的血人之前,用着从不缺乏的耐心回答,“那两个人的风格虽然如你们所见,但他们在高专的时候确实称得上是勤恳地完成了每一个任务——他们只会比任何人都习惯死亡。”

“每天都有人死去,只是那天是我而已。”

穿着白大褂的少女将话语落下,并没有停顿地走到了下一个伤患的面前。

…她眼里的一切仿佛都是这么理所当然。

陪在她身边的拉鲁不禁这么想着。

小杰也是,五条悟也是,她对他们的信任和他们对她的一样,但从外人来看,又很明显有不一样的地方。

一个很简单的问题。

小硝子恐怕从来没亲口问过他们,那两个人也仅仅是只做不说。

他们都信任着对方,相信对方做出的决定——于是从来没有真正交流过。

关于死亡,关于离去,关于复活,关于她想要的人生,他们到底是怎么想的?

十二年的距离,不亲口说出,又怎么才能让人知道呢。

 

 

 

 

“…还是对硝子保密比较好。”

站在咒灵身上的夏油杰敛眸端详了一会儿脚下的地面——或者废墟,或者混杂着绿植的破烂残垣,不紧不慢地说了一句。

在不远处滞空站着的男人微微挑眉,“虽然我不反对,但如果她发现了,我会直说是你要求的哦。”

夏油杰无所谓地回道,“说得好像你能被我要求一样。”

他看了一眼对方手里提的尸体,“所以,你打算提着这个东西和我打一场?”

“不会妨碍的。”

“虽然不是真正的羂索,但怎么说也是重要的‘罪人’,我们还要靠他脑子里的咒术痕迹敷衍高层…算了。”

他轻轻抬手,被之前的战斗消耗咒力的特级咒灵再一次出现,已然完全恢复。

“这里本就无法承受我们的咒术,只是装装样子,也确实不需要太用心。”

五条悟笑了一声,他抓着尸体的手稍稍用力,空气就仿佛被切割了一般,血花飞溅后,他的手上只剩下一颗头颅。

“先说好。”

他轻松自在地抬起另一只手,紫色的光芒再一次聚集,“我可不会给你带着一身伤去向硝子示弱的机会。”

“彼此彼此。”

特级咒灵的领域瞬息展开,夏油杰的眼神钉在对方身上,“你最好也别想用被领域延展伤到这种拙劣的借口骗取她的关注。”

无需再多说什么。

两股巨大的咒力旋涡碰撞在了一起,掀起的罡风同时割开了空气和地面。

帐阻隔了咒术和视觉,但没有阻断大地。

于是震动再一次沿着地面传达至这间小小的咖啡厅,桌面和杯碟剧烈颤动,就像是某些情绪的具现化。

然而家入硝子只是对着撒漏的咖啡感到了不满。

但现在自己身上的白大褂也不差这点颜色了,她勉强喝完了这杯咖啡。

新宿和涉谷交界区的咒灵已经被逐步清除,各自完成任务的术师汇集到了这间咖啡厅周围,无论是咒术师还是诅咒师。

一些奇怪的沉默和默契在众人之间维持着——唯一的反转术式在这里,五条悟和夏油杰的人都可以找她治疗,即使那两个人要发动的是一场战争,这里就是所谓的中立区。

更别提不属于任何一方的咒术师,以及和高层关系紧密的家族术师了,如果他们敢对家入硝子起什么心思,等待他们的只会是咒术师和诅咒师的混战。

不是指双方混战,是指这两方的人会一起来打他们。

更何况,没人想这么明显地得罪有可能是全咒术界唯一一个的治疗师。

于是诡异的沉默就这么持续了下去。

直到几十分钟后,那个离他们不过五百米的帐陡然破裂,空气才仿佛被激活了一样,等待着即将到来的答案。

家入硝子摁灭手上的烟,她站了起来,从里侧最为安全的位置,走到了门口,走出了门外。

她走路的速度不慢,但这么点距离,如果说要花上几分钟,也太夸张。

所以在那两个人影几乎是同时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时候,所有人的反应都是——太快了。

快到他们没反应过来,甚至没注意五条悟手上的人头是什么意思。

他们只看到了两个人都活着,只是脸上和身上的血迹表明,他们受了伤。

……五条悟居然受伤了!

咒术师们暗自心惊。

盘星教的人也紧绷着神经关注着他们的教主,以防有人想对他不利。

他们还没有行动的唯一理由,就是走在所有人之前的家入硝子。

“……?”

实际上,家入硝子只是觉得两个人演完就说明事情已经结束了,她可以出来透个气,顺便看看五条悟有什么想告诉她的没有,然后和夏油杰回盘星教。

但她不曾设想现在眼前的场景,只能迟疑地看着他们走到她面前。

“帮我治疗一下吧,硝子。”

“拜托了,硝子。”

“……”

一个无为转变一个反转术式,是嫌她今天干的活还不够多?

家入硝子无言地朝他们招招手。

在那两个人弯下腰的时候,她一手一个拍向了他们的脸,指尖抹掉他们脸上的伤痕。

抹完就避之不及地把手移开了,还后退了一步,“政府和高层的人都在等回复,如果想休息,我想你们最好先离开。”

——就算想要对外面暗示出两个人有“冰释前嫌”的意思,为什么非要通过她用这种方式表明?

她一想到有多少双眼睛正看着这里,就有一种控制不住的念头,想要回敬一下。

但她不可能在这么多人面前,像对待高专时候的他们一样那么毫无顾忌。

五条悟和夏油杰也看出来了。

两个人都有点遗憾。

如果家入硝子不是十六岁,他们可能还会再争取一下,但眼前的同期停留在了他们的高专时期,作为成熟的大人,总不能对高中生出手。

“所以JK什么的也太狡猾了吧?”

五条悟抱怨了一句。

他没压着声音,周围那么安静,术师们又都是感官敏锐的存在,当然都听见了。

在各种复杂的视线中,夏油杰坦然地对家入硝子说道,“我们先回去吧。”

五条悟也知道自己不能再做更多,所以他只是对她挥了下手,“等我把高层处理了就接你过来,比起诅咒师还是咒术师这里更好哦。”

…不不不,把治疗师抢过来当然是好的,但是“处理高层”这个前提怎么想都让人很不安啊!

其他人对这两个人的反应就不在家入硝子的考虑范围内了,她只是简略地回了个声,不说好也不说不好。

“那可能要十年之后了吧。”

夏油杰对她伸出手,一边淡然地把五条悟的话怼了回去。

诅咒师们在心里暗自点头,咒术师们则是心惊胆战地只想让夏油杰不要再刺激五条悟了。

万一这个隐约有暴君倾向的“神子”直接把高层全杀了怎么办?!

说来也滑稽,明明五条悟一直都是最强,但直到最近,他们才真切地意识到,他可以轻易地杀了任何一个人,只要他想,他不会被任何东西束缚。

他根本不在乎高层,更不在乎所谓的御三家权力,那么这样强大到近乎非人的存在——凭什么会一直听从所谓的条例和规定?

就如同夏油杰,即使他叛逃了,也没有人会把他当做通缉犯来看待。

他更像是一个失序的天灾,所有人都只能祈祷,他不会突然有一天役使过万的咒灵群开启无尽的屠杀。

——本来,这两个人都该是咒术界最稳固的象征才对。

看着夏油杰带着家入硝子和其他诅咒师离去的背影,以及留在原地正和乙骨忧太说着什么的五条悟,有不少人都冒出了这样的想法。

——本来,这两个最强的术师都该是他们的咒术师,他们的保护伞,只是因为高层的愚蠢,才让事情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研究术式不等于将遗体粉碎视为材料,没有人可以忍受自己重视的人被这么对待。

偏偏高层这么做了。不管是因为高专的安抚或是别的也好,那两个人也忍下了这份愤怒,而愚蠢的高层却又一次踩上了雷区,并且毫不悔改。

……

或许,这样的高层被“换掉”,也不是一件坏事。

 

 

 

 

自从那场突如其来的大规模战斗在白天发生后,无法被掩饰的视觉异常和地貌改变,让舆论在网络上和口口相传中迅速爆发。

尽管相关部门已经尽可能通过公园改建,防视觉污染做了高科技幕布之类的理由试图扭转公共印象,但效果微乎其微。

好消息是,在不知道咒术的普通群众面前,离谱的猜测更多围绕于恐怖袭击,只有极少部分发言称自己在那天看到了怪物和行动奇怪的人。

坏消息是,一旦这件事成为怪谈,就很可能成为催化咒灵的又一孕育场。

而且在见识到这样的力量后,政府人员再也无法坐视不管,特别是和夏油杰有过联系的那部分人——即使知道被他给予“启示”后觉醒的力量因人而异,但万一呢?

他们不能就这么被动地承受这股隐形的力量带来的威胁。

所以,家入硝子已经有段时间没看到夏油杰了。

他变得异常忙碌,即使他十分有先见之明地没有抽取那个特级咒灵的术式,而是依然保留咒灵本身作为工具使用,他也需要亲自去处理一些事。

按照家入硝子的话来说,他是在搭建政府和咒术界的合作桥梁,试图替咒术师建立一个公务员系统。

只要有了更为完整可靠的组织结构,那么高层就完全没有用了。

这样的改变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她甚至觉得这两个人有些着急——夏油杰告诉她,那场战斗里,五条悟杀死了那个额头上有缝合线的诅咒师。

……这么简单吗?

明明知道要面对五条悟,羂索还是轻易现身了?夏油杰也真的成功骗了他,所以才能这么快杀死这个从平安时期就开始和术师定下契约的存在?

她不怀疑他们的实力,当初羂索也是用了夏油杰的尸体和无数普通人的死亡,才换了五条悟一瞬间的松懈。

羂索本身没那么强大,有威胁的是他一直隐藏于幕后的庞大布局。

但按照目前的状况来看……

[高层和禅院家可能会被五条悟逼急,但也无所谓了,还不够他杀一个上午的。]

[夏油杰那边直接以救助部门的概念构建术师框架,又能将普通人改造成咒术师,无论他的真实目的是什么,就现在而言,不管是哪方都很乐意跟他合作。]

[羂索就算没死也一定受损不少,他不会在这两个人还活着的时候出现了。]

阿比斯没有起伏的声音逐渐染上了疑惑,[这次轮回的结果很有价值,但为什么他们做的事比你还多?]

[-……]

她要怎么回答?

反问牠为什么要一次次用她的缺失去试探那两个人,还是去问那两个人他们到底对她的死是怎么想的吗?

她不想太明白他们的想法,也不想他们太明白她的想法,不然随着轮回的叠加,这两个人的失控是迟早的事。

…不,这两个人从来就没有“被控”的时候。

这种感觉在当天晚上她听到阿比斯突如其来的意识声响后尤为强烈。

[——五条悟为什么在用茈攻击天幕?!]

家入硝子一下子清醒了,不甘不愿地从沙发上坐起身,也没问五条悟现在是不是踩在了飞机上,只是问牠,[-你撑不住?]

[这不是撑住的问题,我说了,这是天幕,游戏里的世界始终是盒子,他迟早会看到咒力反馈出的异常!]

说不定他已经看到了。

在想说什么之前,家入硝子忽然停滞了一瞬。

她缓缓看向不知何时坐在窗口处的休闲椅上,似乎是在看着书休息的夏油杰。

对方也察觉到了她的视线,朝她投来目光,“怎么了?”

他淡笑着问她,“不想睡了?我让人送些点心上来?”

在阿比斯的沉默中,家入硝子没什么停顿地说了一句,“不睡了,突然在梦里想起了一些在意的事。”

她问他,“五条今晚有空吗,叫他过来,我想,我们可以谈谈一些事。”

夏油杰似乎有些诧异,但是同意了,当着她的面给五条悟打了电话。

[……五条悟停下了。]

通完电话,夏油杰给了她肯定的答案。

阿比斯也证实了他的话。

[你想和他们谈什么?]似乎是为了安慰,牠又说了一句,[轮回会在今晚结束,你不必太费心和他们的谈话内容。]

她的确不打算费心。

只是粗糙地用了一个借口,在晚上五条悟到达这里的时候,把他们拉到了一个有电视的房间。

然后拿出影碟放了个恐怖片。

“……”

“……”

看她认真的样子,五条悟和夏油杰只能陪着她开始了回顾高专生活的时间。

三个人坐在床尾,面前的大屏电视放着06年上映的老旧影片,零食袋子不拘地散落在床上,被家入硝子塞到他们手里的饮料也甜腻过头了。

两个人都只穿着简单的T恤,忽略一下年龄的话,确实有种和高专时期差不多的错觉。

简短的吐槽没说几句,在影片放映的一小时后,家入硝子身边的两个人就忽然倒下了。

眼睁睁“看”着家入硝子在饮料里放了亲自改良过的麻醉剂的阿比斯:……

牠似乎总是没想到她的做法会这么…直接。

被零食和翻撒的饮料弄得更加凌乱的床铺上,此刻静静地躺着两个昏迷不醒的男人,因为床的大小并不是参照三人设计的,家入硝子在他们倒下后,只能一边挨一个。

这样的拥挤,如果她想松懈一下把手撑在床上,碰到的只会是那两个人的腹肌。

家入硝子丝毫没有负担地碰了。

她歪着身体靠在他们身上,完全没有给人下药的罪恶感,反而理所当然地把这两个人当做了靠垫。

[-你可以开始了。]

总算能结束了。

她这么想着。

明明这次轮回的时间并不长,她却有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感。

就像是被这两个人身上的警示感叹号不停地叫醒。

在黑雾逐渐将周围溶解的时候,电视的声音也一并被吞没寂静,安静到家入硝子仿佛可以听见自己的呼吸。

她也同时感觉到了另外两个人的呼吸,轻微地起伏,从和他们身体接触的地方传来。

整片空间真正意义上地只有他们三个人,在这一刻,家入硝子忽然感觉到了一种久违的沉默。

那时候的沉默,是她不用考虑什么,她知道第二天的太阳还会亮起,知道这两个人在睡醒过后还会胡乱转移视线,让她赶紧起床。

那是一种很普通的宁静,普通到觉得珍惜。

沉默中,黑雾涌了上来。

她平淡地看着黑雾分解了他们的躯体,在落入沉睡之前,她闭上了眼睛。

——

大概是错觉。

她想。

她似乎又一次感到了那股即将醒来的熟悉,来源于无法忽略的,在她身边的注视。

他们的注视。

 

 

 

 

黑雾翻腾的空间安静了许久。

唯一能被看清样貌的女性似乎是在沉睡,她躺在那些黑雾涌动的地方,牠的肢体在她身上如水没过缠绕,将她托起。

漆黑的半人形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也似乎并没有思考特别的。

牠只是在等待,在等待一个足够长的休眠期,试图愚钝一些人的记忆。

直到牠觉得足够,被摁了暂停键的游戏,才再一次开始了运行。

……

……

……

……

有点吵。

她身边有人?

家入硝子慢慢睁开了眼,然后有些意外又不那么意外地发现,自己躺在床上,两边都有人。

一边是她的同期,另一边,也是她的同期。

两个人已经贴在了要掉下床的边缘,只是还抓着被子边,似乎并不想就这么下床。

她慢慢回忆了一下昨晚以庆祝学年结束的理由搞来了烈酒,然后另外两个人就被自己KO掉的愉快经历。

虽然她也因为喝多了所以懒得跑回自己房间。

家入硝子觉得自己想明白了,她慢慢坐起来,慢吞吞地准备掀开被子下床。

但掀不动。

“……?”

还有点困意的她对她两个死死压着被子的同期投去了疑问的目光。

在这时候期望五条悟说实话是不可能的,所以夏油杰只能硬着头皮,试图委婉地开口,“……硝子,天气有点冷,你能,从被子里退出去而不是掀开吗?”

“……”

家入硝子平静地再次看了看他们,视线扫过他们下面,虽然什么也看不到,但还是用着医学生的宽容说了句,“身体不错。”

“……”

“……”

——她就是这点不行啊!!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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