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ki

【艾×我】非典型直球攻略 ⑳

在我说完那句话后，艾尔海森身上的黑雾几乎要流淌到我身上。

他的克制，极力地从他绷紧的嘴角和上臂凸起的青筋传达给了我。

“…我说错话了吗…？”

我看着他问，尝试为我想要说的办法创造一个良好的开头。

但艾尔海森没给我机会。

“你对那些事一窍不通，却认为可以接受现在的我，你想怎么接受？”

他低声用语言撕开我思维上的迷蒙，“像在书房里一样吗？你还想在床上，还是在浴室里，是在我的办公桌上，还是在客厅的地板上？”

“你要怎么接受我？哀求，不停地哀求，在承受不住后颤抖着昏过去，身体却依然记忆着我？”

“恋人的关系会勒上你的脖子，你生活里的一切就会被我占据，连痛苦都是值得被观赏的——你想接受的就是这样的我？”

“……”

我几乎说不出话，在意识到他到底在说什么后，热流袭击了我的耳根，我感觉有点呼吸困难，被点明的逾越和他联系在一起后，变成了令人晕眩的可能。

烟花斑驳地在思考中炸开，我下意识地移开了目光，但无论如何，视线避不开他，他已经困住了我。

更糟糕的是，他离我这么近，我的手腕依然被他紧压，他能轻易感受到我的紧绷和心跳。

“…回答我。”

他说。

我只能看着他的小臂，尽力表述自己的想法。

“…我的意思是，建立梦境是为了让你尝试对我做一些你想做的事，一重保险是，梦里的真实性已经被我降低，还有一重保险是，你自身的判断。”

“我始终不认为你会对我做…很过分的事，无论你对我的兴趣是出于什么，想从我身上探究什么，那都不会是出于恶意。”

“只要有这层最基本的逻辑就够了，我真正想做的事也不是单纯地接受任何状态下的你。”

我慢慢将视线移回了艾尔海森的脸上。

“你愿意听一听我的想法吗，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解决办法，但是，这个办法对你来说有很危险，或者说，不道德的一面。”

“……”

那些黑雾慢慢平稳了下来，他身上的猩红也暂时被绿植和棱镜的光晕模糊。

艾尔海森看着我，说，“你需要我的判断，也就意味着你允许一切我所用于该判断的手段和权利，无论对于何时的我来说，这种信任都意味着风险，而你没有能力承担。”

我轻声反驳了，“但那天在书房，你最终停下来了，我的信任没有错，那不是侥幸，只要你还是艾尔海森，我就不会输。”

“……”

他没有出声，那些过于鲜艳的红色在他身上混淆着我对他的感知，但当他看着我的时候，我就能明白，他还是他。

艾尔海森没有再费时间和我争论。

他凝视着我的视线像在剖析我的思维深处，再次开口时却只是问我，“你说的办法是什么？”

我看着他，十分谨慎而认真地开口，“让我在你的意识里打上标记，通过这个标记，我可以让我的力量完全流入你的意识，将那股力量驱逐出去。”

“那股力量最开始是冲着我来的，它或许是感知到了什么，而我有把握杀了它。只是，这种办法是以毒攻毒，如果你被我留下标记，就意味着未来的每一天我都可以干扰你的思维，而在标记形成，我们的意识有所接触的时候，我会感知到你的想法，你的记忆…你明白这么做的风险了吗？”

“……”

在我担心地等待着艾尔海森的回答的时候，我却惊讶地发现，他的唇边逐渐有了一点笑意。

他松开了我的手腕，转而握上了我的手，将它牵起，然后贴在了自己的唇边。

柔软和温热落在了指根，有点痒，就像是钻进了心里。

我忍不住想蜷缩手指，但最终只是将指尖轻轻擦过他的脸侧。

“…艾尔？”

艾尔海森回应了我，他的语气仍然听不出情绪，但语句衔接的气声有了莫名引人遐想的停顿，“我同意你的办法，你当然可以——”

他清晰地说着，“尝试让我，变成你的奴隶。”

“……”

我微微睁大了眼睛，“不，不是的，这不是梦里的玩笑，如果被我标记，你是真的有可能——”

“我没有在开玩笑，目前来看，你说的办法是最可行的。”

“你不需要再想想吗？如果意识里有我的标记，你不会觉得很麻烦，很难受吗？”

“不会，难受的只会是你自己，这称不上是麻烦。”

“？你再想想？”

我不能理解他轻易同意的理由，“比如未来有一天我们没有建立恋人关系，而你对另一位女性有了好感，我因为嫉妒强行控制你的思维，对你做很不好的事，你要怎么办？”

艾尔海森回答，“不怎么办，你会这么做的几率约等于酒馆门口的猫去教令院上课。”

“…？？”

在我还想说什么的时候，艾尔海森握着我的手，低下了头。

“就如同你信任着我一样，你也应该背负起我的信任，这才是公平。”

“标记意识只是一种救助的方式，如果你不想承担道德上的谴责，我也可以理解，归根结底，选择权在你的手中。”

他慢慢放开了我的手，只是看着我，说，“我的时间不多了，你可以现在就告诉我答案。”

“……”

我看着他，虚假的光晕从他身后穿落，无情地将黑雾和猩红剥落于视野，但无论如何，他都是艾尔海森。

“…在我提出这个办法的时候，我就不会有第二种选择，但是你的想法…好吧，你说的有道理，信任应该是相互的，我不能理所当然地将责任推给你。”

在决定之后，我慢慢地深吸了一口气，主动将手指触上了他的脸侧。

“那么，艾尔海森，我会在你的意识里留下标记，以此为媒介传递我的力量，直至将那股混乱的聚合体驱逐出去——如果你允许的话。”

“我允许。”

他的回答没有停顿，无比自然地接在了我的话语后。

于是翠绿的光芒从我的手中涌向了他。

雾水，丝线，空气和呼吸，在繁茂的枝叶中，我们最终有了类比灵魂的联系，不止是心跳相连。

光芒逐渐浸没了视野，眼前的他消失了。

在满溢的画面之后，我又看见了他，看见了许许多多的他，他也看见了我。

过去的记忆互相交缠，形成了不同于梦境的理解。

……

……

男孩在等待，他身边是正和人交谈的祖母，她们的谈话中也提到了他，但他并没有多注意，只是想着上午还未看完的书。

道路对面，被牵着手的女孩看见了他。

她也在等待自己的母亲和友人交谈，于是有足够的时间去看他，直到他回以视线。

他们无意义地对视了，在女孩被母亲牵着离开之前，她朝他挥了挥手。

男孩没有反应，只是看着她转过身，便也收回了视线。

少年站在祖母的葬礼上，他已经有足够的能力理解眼前发生的事，也安排好了一切。

来吊唁的人从他眼前走过，他知道他们是谁，或者看出了他们的身份，在惯常的安慰后，尚且稚嫩的女孩走了过来。

她混入人群，给了他一个拥抱，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看起来比他还像是祖母的亲人。

言语满溢出她的眼睛，她最终只是再次抱了抱他，在引起注意之前，女孩顺着其他人的步伐离开了。

他安静地看着她的背影。

刚入学的少年坐在窗前看书，并未入学的少女出现在了他的身边。

隔着窗户，她没有说话，他也没有。

-“……”

-“…你想盯着我看到什么时候？”

少年突然的开口，让少女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这是记忆，按理来说我不能打扰你。”

-“这已经不符合常理。”

-“…你说得有道理。”

她想了想，选择顺从内心推开了窗，翻了进去，坐在了他身边。

-“…这扇窗是朝外开的。”

-“噢，顺手了，抱歉，下次我会注意不要随意扰乱记忆里的真实性。”

-“…或许不真实才是正确的。”

-“？”

有了天才之名的少年在教室里独成一角，哪怕他并不是真的坐在角落，也没有人有勇气向他搭话。

少女溜进了他的教室。

-“……”

-“…我是看着书，但不代表我看不见你偷偷放水果的动作。”

-“……”

-“这个时候我们并不认识，你想通过塞水果的行为表达什么？”

-“……”

-“…别忘了这只是记忆。”

少女似乎听进去了他的话，在他之后的记忆里，她只是看着他，站着或坐着，不言不语，偶尔将掉落的笔捡起，或是把食物推给他。

他没有再和她有过交流，直到在某次课题中，她发觉已经毕业的学者抄袭了他的论文，并提前提交给了教令院。

她忍不住，这个年纪的她也没有长大之后的心态平稳。

-“…不用这么做。”

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他依然没有看她，却像是已经了解了她的一举一动。

-“……”

不正常的翠色从她眼底消失了，她看向了他。

就像是每一次，他关闭了虚空的界面，平静地说道，“我能解决这件事。”

-“……”

他当然解决了。

只是这次事件后，他对一直沉默的少女说了一句话。

-“你知道这只是记忆，但你依然参与了进来——在我的记忆里散布关于你的印象，也是为了让标记更加稳固，对吗？”

-“……”

他看到她顿了一下，眼里有了短暂的空白和疑惑，视线不自觉地移开后想了什么，很快点头，回答他说，“对，是这样。”

那就不是这样。

他想。

排除错误答案，剩下的就是事实——她只是被他的记忆影响，产生了情绪。

或许未来的他会做什么，但现在的他只是确认了这个答案，继续观察着她。

少女入学了，她有着并不好的家庭环境，像是不适应虚空终端，再好的技术也帮不了她搜集并阅读纸质资料的速度，和同届学生相比，她并不起眼。

所以，作为前辈，他受了老师所托，辅导她的学业。

他知道她并不需要辅导，她也知道他们之间没有这段记忆，但在他将两个人的关系连接起来的时候，她没有拒绝。

-“你还是打算一个人做课题吗？”

少女坐在课桌前，手里拿着笔，抬头问他，“刚才那位学长徘徊了很久，我记得他的成绩不错。”

-“你对他的记忆并不准确，与我相比，他的成绩并不算出色。”

坐在窗台上的少年翻过一页书，在清澈的光线下平静地说着事实，“你还有十五分钟的时间向我提问。”

-“…在原本的记忆里我在智慧宫也找到了参考书。”

-“所以，你是在向我强调干涉记忆的不正确性，也希望我总结一下你之前的行为，是吗？”

-“……”

少女把脸转了回去，认命地对准了自己的笔记本。

时间慢慢流逝着，他们在教令院的接触时间并不长，因为他很快就要毕业。

但他的记忆还在继续，于是她也跟了上来。

-“这次去沙漠居然遇上了塌陷，还好我拉住了你。”

-“然后因为力气不够被我拉下来吗。”

-“至少人没走散。”

-“……”

-“恭喜你当上书记官，我做了你喜欢的烤肉饼！”

-“谢谢，不过，你夜晚出现在我家中的逻辑是什么？”

-“……呃，因为太过迷恋所以不理智的追求者翻了你家的窗户？”

-“…不错的玩笑。”

-“我认真的。”

-“…那你知道被屋主抓了现行的后果吗？”

-“……！”

-“开个玩笑。”

-“…不好笑！”

-“我通过了面试，之后大概算是你下属的下属的下属的下属的——。”

-“恭喜。”

-“谢谢。晚上吃什么？”

-“你不是点了番茄浓汤？”

-“是啊，但我没看见外送的盒子……你去厨房干什么？”

-“除了做饭，还能干什么？”

-“……？？你做？”

-“为什么惊讶，你知道我会做饭。”

-“…不是惊讶这个，我是觉得我们在记忆里做这些事好像有点不对劲，特别是你看起来不像是在做饭，而是在通过做饭试验什么变量。”

-“你似乎总认为我有别的目的，如果我让你感到过害怕，不管是过去还是未来，我可以道歉。”

-“…没有，对不起，是我多想了。”

她没有多想。

青年如常地做着手里的一切，就像是他并没有用语言轻巧地转移她的注意力。

因为被窥视记忆的人是他，所以在她眼里，他是弱势的，无助的，也就自然不会觉得，她也在被观察。

一个难得的机会，让他观察到并未发生的可能性，进而得出违背时间和因果的结论。

但他不会混淆记忆和现实。

因为他们已经有过开始。

-“我的信息提交给你了吗。”

-“嗯。”

-“我突然有个想法，如果你这次不选我会怎么样？”

-“不怎么样，这不会影响现实已经发生的事。”

-“也对。”

于是在一个与往日无异的下午，他的办公室门被敲响了。

已经和他预约过时间的论文合作者，从门口走了进来，如同他的记忆一样，将现实重叠。

-“您好，艾尔海森书记官。”

-“你好，希普妮小姐。”

这是他们真正的开始，也是回忆的结束。

——标记于此完成。

……

无数的绿植因为力量的涌出呈现半透明的姿态，汹涌的生长让它们近乎化为海水浪潮，毫不留情地驱逐了那些黑红的液体，强势地将这片世界清洗干净后，一棵如同圣树的巨树从绿芽中迅猛生长。

它几乎可以支撑起天地，舒展的枝干和绿叶如同层叠的保护伞，安静地伫立于此。

我看着它，还有树下不再被猩红侵扰的艾尔海森，在松了一口气之后，慢慢断开了和他的意识连接。

在使用力量的时候，我在他的意识里不再具有实体，但，或许是我的错觉。

直至完全脱离之前，他的视线似乎一直落在了我身上。

……

……

……

我睁开了眼睛。

仿佛久违的光和热涌进感知，在流沙的声音之前，我先体会到了另一个人的体温和心跳，还有若有若无的，我熟悉的气息。

是艾尔海森。

我趴在了他身上，而他的手以一种保护的姿态绕过我的腰后，应该是两个人因为意识连接倒下后，他先接住了我。

我小心地直起了身，先观察了他的样子。

他的眼睛闭着，看起来还没有从深层的意识中回归，但呼吸平稳，就像是睡着了。

我放心了一些，然后抬眼，将注意力放在了周围。

那股被驱逐出去的力量剩下了残渣，只能虚浮于四周，已经不再具有威胁，即便放任不管，随着时间也会完全消散。

但我仍然将元素力散了出去，将那些漂浮的残渣一点不漏地碾成灰烬。

做完这一切后，我重新低下了头。

我愣了一下。

因为艾尔海森已经睁开了眼睛，他没有出声，也没有动作，只是看着我，翡蓝的冷泉和红纹平静地融为独属于他的瞳色，然后落在了我身上。

在怔愣过后，我打算先从他身上离开，但起身的时候受到了腰后的阻碍。

并不强，只是因为我记得他身上还有伤，于是放轻了动作，便也被这点阻碍拦住了。

“…艾尔？”

我将手撑在了他颈边的地面上，低头仔细地看着他，“你还好吗？”

“是身体反应有些迟钝吗？刚才的意识消耗可能会让你感觉身体有些沉重，或者，你还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吗？”

“只是需要一点时间适应。”他这么回答着我，说，“另外，有一个问题我想在出秘境之前得到答案，以免有其他的因素分散你的注意力。”

“？”我有点疑惑，“你说。”

艾尔海森问我，“我们现在是否已经建立了恋人关系？”

“……”

我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在我回答之前，他继续把话平稳地说了下去，“我们之间的交集已经越过界限许多次，你当然可以用各种理由解释这样的越界，但感情是被动的，不可被人选择，我只想知道摈弃那些你认为的理由，在我自愿的情况下，你是否认可我们之间的关系。”

“……”

真的要在这种情况下忽然讨论这么重要的事吗。

我的第一反应是能不能等我们救出小草神之后再谈私事，紧接着反应过来这就是艾尔海森要求我现在给出回答的原因。

他知道我能找到各种理由拖延。

……

因为他的手，我并没有完全直起身，于是他的胸口以下还和我的贴在一起，我能清晰地感觉到他的呼吸，他的触感，他的温度，进而重复地意识到，现在我感受到的，我看着的人，就是我一直想要的。

他是如此轻易地将这个机会放在了我面前。

……但我真的能做到不伤害他，并且保护好他吗。

“……”

在沉默之中，艾尔海森一直注视着我。

我只好选择了回答，“…如果你并不是因为梦境中的事，而是确定自己是自愿想回应我的感情，愿意成为我的恋人的话，我的回答是，当然，我认可我们之间的恋人关系。但是……”

“这就够了。”

艾尔海森打断了我的话，他松开了放在我腰后的手，“你的担心并不是通过假设就能得出结论的，如果想说服我，就用事实来说服。”

“你说我会因为兴趣消失而提出离开，那么同样的，如果你认为给我的标记最终会成为我们的阻碍，你也同样可以提出离开我的身边，这很公平。”

“……”

他提出的问题太过突然，几句话之后就确定了我们的新关系，我总觉得这样的进展好像有哪里不太对，但他说得都很对。

我看着他，发现自己确实没有反驳的理由，只能在呆愣之后，喃喃道，“所以，你现在真的成为了我的…恋人，但我甚至还没有追求你…”

艾尔海森看起来并不介意追求的事，“在梦境中你已经做过不止一次，如果你在意，可以之后补上。”

“现在，我们还是先考虑一下离开秘境的事，这里并不安全。”

“…噢，好。”

顺着他的话暂时放下想不通的事，我先把注意力放在了眼前的秘境上。

我从他身上离开，站起来后伸手扶了他一下。

艾尔海森站稳后，看向了周围。

这里的石室比之前见过的更加色彩分明，墙上的雕塑和符文图画赞颂了赤王的事迹，两侧三角形的尖碑列成直道，而尽头看起来只是单纯的石壁。

“那股力量的记忆里出现过这样的画面。”

他说着，走到了其中一处尖碑前。

我跟在他身边，看着他找出了地面上的机关，一一调整了那些尖碑的方向，直到石室尽头有明显的道路如旋涡浮现。

与此同时，埋藏在这里用来供奉的宝藏也从掀开的地下显露。

对于这些东西，我和艾尔海森都没什么兴趣，只是选择了直接离开这里。

在踏上虚浮的阶梯后，为了避免再次发生意外，我握上了他的手。

他自然地回握了，只说，“走吧。”

我们往前踏入了出去的门。

依然是被元素力拂过周身的感觉，在光芒过后，我们出现在了这座遗迹最初的入口。

“出来了。”

看见了熟悉的沙漠景象，我松了一口气，然后对艾尔海森说，“你等我一下。”

他没有问什么，只是等在了一边。

我想着他现在的身体状态，选择了用最快的方式回到阿如村。

元素力如丝线蔓延出去后，我挑了一只在路上遇到过的变异赤鹭，对它下了命令。

过了一会儿，身形巨大的飞翼野兽落在了我们眼前，俯下了双翅。

我转身对艾尔海森说，“我们飞回去。”

“……”

他顿了一下，然后对我点了头。

等我们坐在赤鹭的背上，飞在空中之后，我便明白了他的停顿是因为什么。

高空意味着离阳光更近，也没有遮挡物。

即便中途有他提醒我水源的位置，我们也休息过了，在最后终于到达阿如村门口的时候，还是他把晒软的我抱下来的。

赤鹭飞走后，一开始就注意到异常的坎蒂丝走了过来，“你们回来了。”

她没有问什么，只是先给我上了一团水元素降温。

我们显然需要休息，艾尔海森就把我拜托给了坎蒂丝照顾。

在床上躺了一会儿，等到傍晚降温的时候洗过澡换了衣服，我终于缓了过来。

我先写了信给莉娅，打算等有商队经过的时候将信带过去。

等我的信写完，差不多也到了晚饭时间，正好迪希雅来找我了。

我们走到了村长家，因为我和艾尔海森离开了两天的时间，显然需要和同伴先交换一下情报。

“艾尔海森已经告诉了我们你们的经历。”赛诺对我说，“辛苦了。”

他依然站在了和艾尔海森相隔最远的位置。

我从迪希雅那里大概了解了一些他们这几天收集的情报，便也说道，“你们也辛苦了，还好我们回来得不算晚。”

互相确认过状态后，剩下的事，就具体在饭桌上谈了。

迪希雅在喀万驿收集了不少三十人团的信息，目前来看，他们明面上还没有下令追捕赛诺，对于艾尔海森也没有表态，至少对大部分人来说他们两个人的身份还可以使用，要注意的是教令院知情人的行动。

赛诺这几天来回于镀金旅团的据点和阿如村之间，保证两边的联系，也排除了附近的危险。

在镀金旅团的据点那里，艾尔海森在和我离开之前安排那几个戴罪立功的学者改造了提取罐装知识的仪器，以便让空能制作用于计划的罐装知识。

“要让空录入一些信息吗。”我一边问他，一边将手里剥好的水果放在他的碟子里，“虽然他确实适合，但用我的力量直接刻写知识的话也可以吧？”

艾尔海森看着我说，“你在对抗遗迹力量的时候已经消耗过，如果小吉祥草王在这里，她也不会同意你继续使用自己的天赋。”

听出他的不同意，我就没有坚持。

在这个时候，迪希雅有点迟疑地开口了，“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一下，其实从刚才坐下的时候我就想问了，你们…在遗迹里有发生别的事吗？”

我有点疑惑地看过去，“什么事？”

“就是…能让你们互相给对方的餐盘里放食物并且使用对方用过的餐具还一脸坦然的事。”

“？”听出迪希雅在疑惑什么，我看向了艾尔海森，“你没有告诉他们？”

“没有，”艾尔海森回答我，“这是私事，我不觉得需要特别告知给每一个人。”

“…好吧，那我来说吧。”

我把视线转回去，看着饭桌上的大家说道，“我和艾尔海森确定了恋人关系。”

“……啊？”

“哇，我就说你们两个在花神诞祭就怪怪的了。”

“……”

坎蒂丝看向了艾尔海森，“真意外，你竟然会答应她的表白，我还以为你已经拒绝过了呢。”

艾尔海森用着平静的语气回答，“在那种语境下，应该说是她答应了我。”

“……？”

“你？”

赛诺出声了，“你让她在危险之中考虑这个问题？”

我不得不再次开口，“那个时候基本上已经脱离了危险，而且驱逐那股遗迹力量的过程稍微有些复杂，他只是不喜欢纠缠不清的麻烦事，所以想要一个确切的回答。”

因为提起了这个话题，加上眼前的人都是朋友，我也多说了一些，希望他们能理解艾尔海森。

“其实和我在一起艾尔吃了很大的亏。”

我有些忧愁地撕着手里的蔬菜饼，一边说，“你们都知道我的能力，虽然在意识里打上标记是当时最好的办法，但未来的事谁也不知道，万一我想邪恶地绑着他一辈子怎么办，而且即便从学术家庭的角度来看，我也不能给他带来任何好处…他长得还这么好看…唉……”

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

好像有什么东西开裂的声音。

在我抬起头去看的时候，我听见迪希雅对艾尔海森说了一句，“艾尔海森，你现在最好能掩饰一下自己的表情，不然如果赛诺真的动起手，我和坎蒂丝是不会拦着他的，哦，空你也最好不要拦。”

我：？

空：？

被赛诺盯着的艾尔海森并没有露出什么特别的表情，看起来嘴角只是比平时放松了一些，依然用着平静的语气回答了迪希雅。

“他不会动手的，不然，我受了伤，自然会有人照顾。”

“……”

我看着赛诺手里的茶碗似乎又发出了什么声响，他硬生生把头转向了我，语气严肃，“等行动开始，你先回禅那园找提纳里谈谈这件事。”

……

虽然我并不是感受不到他们对我和艾尔海森在一起这件事的顾虑。

…但你们还有人记得其实提纳里比我小吗？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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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纳里：不仅要操心自己的家庭，还要操心别人的家庭.jpg（不

年纪上去了果然不能报复性熬夜，植物神经紊乱又复发了，后面更新估计也会在周日比较晚的时候，不用特意等。大家也要尽量不熬夜吃点好的啊(つД`)